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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
父亲前后的反差判若两人，左雯一时间都难以反应，看着父亲逐渐红润的眼睛，左雯却是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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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要哭。”
雄壮的猿人终于在儿子的提醒下反应过来这是众目睽睽，又怎能轻易落了面子。
“谁说我哭了。你不觉得风很大吗？爹的眼里进了沙子，你懂不懂！”
“有风吗？”
左雯糊涂了。
正在他寻找风在哪儿时，突然看见娘亲扑倒在父亲的怀里痛哭流涕，娘亲什么话也没说，可娘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却是让左雯有些明白父亲说的风沙在哪儿了。
回头看看，父母的举动真得像风沙一样吹进了众人的眼里。
妇人们、孩子们、成年的猿人勇士们，悄然中竟有大半落下了眼泪。
这众多的眼泪饱含了无数的委屈跟欣慰，也饱含了无数的惭愧跟歉然。
场中唯一没被感动的，可能只有阿鸪德父子。眼见事情完全脱离了掌控，以大族老的虚伪都不好意思此时此刻打破周边的舔犊情深。
阿鸪德阴沉着脸色。
这一次高举大石，他本想砸得是康甲婶侄，谁想反伤的却是自己。感受着属下们内心滋生的那份真善，阿鸪德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会远离眼前的婶侄。
部落里最有权势的父子选择了沉默，可有一个人却打破了这份沉寂。
鲁稣可排众来到康甲身边，直言道：“你很不错，二娃子比我这个做大伯的更有眼光。不过猿族的大王，我鲁稣可绝不会轻易放弃角逐。”
他眯起眼睛，盯着康甲接着道：“要想我的团队认可你，那你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成绩，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康甲第一次跟鲁稣可接触，只言片语让他感受到鲁稣可跟阿鸪德的全然不同。这是一个同样有着野心，但为人处事却堂堂正正的直爽汉子。
康甲并不排斥这样的竞争对手，欣然答应鲁稣可的说法。
“鲁首领，大王角逐我们公平竞争，谁能胜出全凭功劳。”
“好。”
鲁稣可朗声大笑，回头对周边猿人们喝道：“嫡女说得不错，此次大王角逐一切都是为了部落，我们不应该继续禁锢妇人跟娃子们的意愿。”
“在此我提议，部落里的妇人跟娃子们只要不深入丛林禁区，谁若是想为此次大王角逐添柴加火，我们成人勇士绝不再阻扰。”
“好。”
鲁稣可的提议获得了成人勇士们的一致赞同，那无形中松动的枷锁，无疑让猿人部落的风俗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这一刻妇人跟孩子们放飞了自由，当下就有大片的孩子以及众多的妇人涌向康甲婶侄身边。
“大大王，我们还可以加入你的团队吗？”
“嫡女，我们能够跟你一起行动吗？听说你们要去海边，我都有四五年没有离开部落了。”
“是啊，去海边带上我们吧。”
……
如获新生的妇人跟孩子们纷纷活络，一想起能去海边，顿时数百个妇人、上千个孩子都急着加入康甲的团队。
眼看着自己的妻儿都涌向了那个滚雪球一般迅速壮大的队伍，鲁稣可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他无奈苦笑，粗糙的大手摸摸钢针般的扎须，内心郁闷的同时又有些释然。其实他的妻儿即使选择他的团队，鲁稣可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成人勇士要去的是丛林深处。
那里一株不起眼的草、一朵病怏怏的花，一个轻微的疏忽大意，它们很可能就让你再也回不来。
丛林深处，危机无处不在。
鲁稣可有着血淋淋的经历，其实猿人部落之所以给妇孺们套上枷锁，又何尝不是因为这样血淋淋的经历书写的历史太过惨重。
康甲的队伍极速膨胀，单以人数而论，已经超过了另两支队伍。感受着这个新生队伍的激情跟活力，鲁稣可说不出的眼馋。
而阿鸪德就是完全的眼红了。
一个人类娃子，凭什么比自己的人马还要多。阿鸪德内心失衡，阴郁的脸色写满了不甘。
大族老一声长叹，“鸪德，这是众人的意志，不能违背。你还是赶紧整合队伍开去丛林深处吧，只要你的猎获够多，功劳够大，谁又能真正的逆你成王。”
大族老醍醐灌顶，阿鸪德稍稍清醒三分，他大吼一声：“我不会输。猿人勇士们，我阿鸪德必将披荆斩棘，身先士卒，愿意同我前往深山狩猎的，请带上家伙来我身边集合。”
阿鸪德的吼声惊醒众人，成年的猿人勇士们早有打算，纷纷回家扛锤提矛，大王角逐在这一刻算是真正开始了。
平寂了百年的部落，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风云动荡。阿鸪德的团队成型，鲁稣可的团队也相继建好，众人瞩目下，两支队伍先一步开往莽荒丛林深处。
康甲还在收拢自己的团队，妇人跟孩子们的热情充沛，可行动力远不及成年的猿人勇士。
没有准备的她们，还要回家磨刀斗矛，无形耽搁的时间拖延了队伍聚拢的速度。
康甲回家领来了独行暴龙，这个大块头此时温顺的像羊羔。暴龙身前，康甲不停收编着回家提携兵器相继赶来的人员，具体的事务则交给婶婶一手安排。
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康甲，我也要去。”
忙碌的康甲回过头，佳佳离去的身影不知何时再来到身边，她扭捏着自己的衣角，先前弱弱的句话好似费尽了她积攒的所有勇气。
“佳佳。”
康甲欣喜的喊道，不过一想起自己打伤她的父亲，又说不出的惭愧。
“是爹爹让我来的。”
佳佳一句话让康甲诧异万分。
“为什么？我可是把他打吐血了。”
佳佳摇摇头，“其实我爹爹伤的并不严重。原本我的爹爹欠阿鸪德一个人情，此次阿鸪德招揽又许下重诺，他根本没法拒绝。”
“阿鸪德野心极大。听爹爹说，为了这一次的大王角逐，他很可能会挺而走险。”
康甲眉头一皱。
“挺而走险？什么意思。”
佳佳悠悠一叹：“在我们身后入云峰的那一边，有……”
佳佳话没说完，一直留意这边的猿丛突然变了脸色，“佳佳，你怎么来了？”
她匆匆走到两人身前，责备康甲说，“赶紧收编队伍，阿鸪德跟鲁稣可的团队都离开了好远。你再拖延，我们的队伍出发得挨到什么时候。”
康甲挠挠头，一时间也没心思再管阿鸪德想要做什么，回身继续收编起了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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