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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长都不用特意的找牧野家,现在常白谁不知道东南角林子边上出了个神童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想往这送。
想过这边会很热闹,但到了地方才知道还是小瞧了她。
从出了孙家洼子屯开始,就能见到十人一队,五人一伙儿的孩子,在田野里抓蚂蚱、撸草籽。看多了就会发现一定的规律。四垂髫配一总角。
队队相距不过五十米。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张撒出去的渔网。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有着它自己的秩序。
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排的土坯茅草房。这里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新建的大镇子。
刚到房子跟前就见牧野领着十几人站在茅道旁,似是专门来迎接自己。
千户长一眼就认出了牧野。眼睛还是那么明亮,脸圆润了许多。
就是这身板长的太快了。上次年前见她时,还瘦瘦高高的。现在再看,一米四的个子,身板比十三四的男孩子还要宽。
发髻上还有水,似是刚洗过脸,不过匆忙之间并没有洗干净。边边角角还能见着泥土。衣服应是新换的,上面可见折叠的印记。
举目四望,就见对岸有一六余米高的瞭望台。上有一人正在不停的四处张望。
翻身下马来到牧野跟前,爽朗一笑:“厉害的小丫头,听说你开荒满了五顷,我来亲自来收税了。”
牧野眉开眼笑领着众人的给千户长行礼。起身后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
“大人您要真是来收我的税,我就领着您到对岸的我家去。您要是顺便来收税的,主要是来看他们的,就让他们先领您在这边走走。”
千户长慈祥的一笑,一指那成排的房子:“这些不是你的吗?”
牧野连忙摆手:“这可不是我的,再说了我要这么多房子干嘛?我又住不完啊。
这都是各个镇子里的娃娃自己盖的房子,他们来这也要有个地方住不是吗?
而且我只是最开始稍稍的教了他们一点东西,现在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我也有些日子没过这边了。所以您要是让我来给您带路,我还怕带错了地方呢!”
千户长点点头,不贪功,敢放手。
问牧野:“那现在谁能给我带路呢?”
牧野一指身后的牧泰:“这个是牧风云,主管这里的。这五个是五排房子的排长。分管这里的。剩下的小队长都在干活!
您要是想要问什么,这里随便一个大一点的孩子都能告诉您。不过要是碰到皮小子,您也别跟他们计较。这还有昨天刚到的,不太懂规矩。”
千户长又点点头,知道护着自己人。
抬头看牧野说的一个主管和五个排长。结果就注意到了牧泰。
虽说时间过去了大半年,牧泰现在和那时有了很多不同。甚至可以说都找不到相同的地方。但是千户长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千户长看人不只是看外表,还看一个人的气质。就像看牧野,即使她面容变了很多,身形已是完全两个极端。他却能一眼就认出来一样。
千户长内心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看其他人。
牧泰和牧野却是都发现了千户长的异常。不过两人都跟千户长一样,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最后由牧泰领着千户长由东向西一路讲解过去。
住房八排,十人一间,十间一排。每间有一门,一窗,一灶床。
库房九排。一装皮毛,用于榷场交易。
二、三、四都是吃食。以鱼居多,野果次之。鱼干挂于草绳之上,悬于屋顶。其余多以瓦罐装之。
五至八排都是虫干,草籽。
九置闲置工具。草绳,石头,木头皆有。
再往西就是成排的柴垛。枯树叶、杂草、树枝、木炭。
隔了一段距离就是一排排的鸡窝。因为地上有灶洞,保暖做好了。这些鸡冬天就可以下蛋了。
过了鸡窝就是茅房。
再往西走了几百米就是工房。
负责制造工具的二排在最东,接着就是制作土坯的一排和一排排烧瓦的土窑。
再往西就是一个个方形的采泥坑了
看过找吃食的五排,见过盖房子的三排。又看了制造工具的二排和制坯烧瓦的一排。就差进林子伐木采野果的四排没露面了。
牧泰说现在五排的人最多,几乎有一半的人都在五排负责找吃的。附近的地方已经找不到足够这些人的吃食了。现在一直在扩大找食的范围。
指着附近光秃秃的土地。这上面的草,草籽喂鸡,草杆搓绳子和烧火。地下的草根都刨出来烧火了。地上、地下的虫子都抓住、挖出晒干喂鸡。
这里开春就可以种地了。
又指着挖泥的坑,这的坑就用来养鱼和菱角。
千户长这一圈看下来,远比听说的还要震撼。更是觉得这几个领头者,皆是人中龙凤。
他想把这些做法推广出去,牧野却说自己的法子并不比屯田制好。只是娃娃还小,功利心少。最开始是每天边玩干活。后来一点点的有了攀比心理,加以引导让他们互相攀比干活。
就像现在新来的,先带着找吃的。等基本熟悉了这里后,才根据表现分组。
分组时很重要。
最强壮的人才能去一排。
心灵手巧又有力气的才能去二排。
手巧又细心,能搬动土坯的才能去三排。
四排要胆大心细,跑的快。
剩下的五排,都是小娃娃和有耐心的人才能留下。
这样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特色。夸奖了他们的同时也激励了他们。
这边看过了,就领着千户长过了小河沟。人少了牧泰就开始说盐的事。
吃食少了大家伙还能想想招。但是盐就不行了。人不吃盐干活就没有力气。上次在林子边上发现的咸水,回来后给大家伙儿分了。这里就剩一些咸菜了。现在大家每天就能喝几口没什么滋味的咸菜汤。
就算五个排长和几个队长把拿回去的咸菜又带来了。但是对于这么多娃娃来说真是杯水车薪。
虽然冬天是这些娃娃最闲着的时候。但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和保暖的衣物,根本就不能留他们在这。
所以过几天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把东西分了,抱着自家的鸡回家。
二是留一小部分的人照顾这些鸡。等鸡下蛋的时候在分给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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