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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下午挎着半筐鱼进林子。兜了一褂子椴树花回来晒。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上午牧野给几个木匠送过水车之后,就全副武装的进林子找黄泥。
沿着小河边进了林子,挖过的地方不想再挖了,怕挖多了就都是坑了。
没走过的地方枝叶茂密,还要再用柴刀开路。这种地方虽然难走,但是相对来说是安全的。渐渐的小河里的水越来越清,水底开始出现沙子。
直到拐过一个近九十度的弯,这里的河面变宽至七八米,河水变浅至三四十公分,河底已经全是沙子。两边各出现一个五六米宽的无树区。就像一条路。
这个路不是人走出来的。而是动物过河和喝水时走出来的。
这五六米宽的路上只长着一些车前草、扁猪牙和茅草一类低矮而坚韧不怕踩的草。
因为有这些草和沙子的出现,所以找不到脚印证明都是什么动物从这里过。牧野这时变得格外小心。就怕自己一个点背遇见点什么老虎啊,熊啊的。
瞅了一圈,瞄到一棵椴树。这棵树挨着路边长的,离小河也近。不过两米远。树高近三十米,七八十公分粗,下面的七八米树干上没有树杈,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上面的树冠枝叶茂密,开满了一树的花。注意到它就是因为这一树的花。
这个时候山里许多树都开花了,但是少有像它的花这么多,这么香的。
快速的穿过这个危险地带,接着往上走。等回来的时候路过这个地方时,牧野又多看了这棵树一眼。
这要是蹲在这上面往下看,谁来喝水都能看见了。而且树够粗,熊拍不折。长得又直,下面没有枝杈,一般的野兽也上不去。
所以下午她往树下倒了半筐的鱼,坐在树上舔着花蜜。就是想看看,都有什么野兽会来,结果野兽没看见。就看到两只爱吃鱼的黄鼠狼。
也不能空手回去啊!就摘了一褂子椴树花回去。
晚上烧了一批瓦罐,出炉后直接穿上诱饵,埋在草丛里了。
傍晚通往屯子的路上,累了一天的屯民都拎着木桶,扛着锹往家走。这一天又是累,又是晒的。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本来还以为这水浇了也是白浇。可是好使不好使浇了才知道。回来的时候特意从早上浇的地方走的。虽然晒了一天土也都干了,但是一点都没结土块。而且看着苗苗总觉着好像是没那么蔫了。
就是晚上没看出来的,第二天早上再去看时,那些个离土坑近的苗都立起来了。这回可是看的真真的了。
这让屯民们看到了希望,干劲就足了。
百泉镇千户所里,张千户忙着使人往各地送消息。早点通知到各处,就能多救活不少庄稼。哪怕是多打一把粮,也能够煮一碗稀粥。让一个人少挨一顿饿。
刚刚得会儿闲就想起了牧野,怕她年纪太小压不住那些木匠。再耽误了抗旱的大事。就把屯正打发去牧野家。让他盯着点那些木匠。
屯正说:“自古神童就有,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而已。牧野所做的这些也许在他们眼里只是小道。
其实不然,牧野已经说过不止一次,越是简单,随处可见、随处可得的宝物越是贵重。
这在道家来说,就叫大道至简!”
木匠这边有点不太顺利,本来打算用手摇把的,可是摇把放中间,水太沉根本带不动。
放边上摇一半就进水了。改成直把,多加了几个,短了用不上力,长了又碍事。
问鱼木匠,他说以前那些个水浅河面宽的地方都是先挖坑,架水车,再把两边堵上。这样水流就大了,能带动水车
可是牧野要的是人能推动的。
有人提意,要不然就做个脚蹬的吧!这水车又不大。做结实点,板子厚点。直接上脚蹬。
众人一合计这招行,动手做吧。
晚上做好了,第二天早早的吃过饭就去找牧野了。可是只在她家院子里看见一排排扒了皮的耗子。
回去一说,大家伙都说这小丫头不是穷的开始吃耗子了吧。有的说不能,她还给几人做鱼吃了呢。能打到鱼怎么会去吃耗子。
牧野此时正坐在那棵椴树上做着针线活呢。她是特意躲出来的。因为她的活计没完成呢。人家木匠的活计这会怕是已经完成了。所以她打算耍赖,什么时候做完了活计什么时候回去。
中午牧野拖着缝了一串的耗子皮来找木匠。
:“哎呀!鱼大爷你们都做好了,真快!让我试试。”
在木匠挖出来的水坑里扒拉两下水车试了试。坑里的泥水从水车上面的出水口流了出来。
:“嗯!好使。所以说木匠活还是各位叔叔大爷们懂。”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牧野,轻而易举的就用她那只小手把八十公分高、六十公分宽的水车给转的飞快。
牧野不知道自己无声的又在众人跟前秀了一把手劲。
她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皮筒一头往出水口上一套,手一扒拉,从另一头就出水了。用绳子紧紧的绑在出水口上。拎着皮筒子的一头到处比划。
这皮筒子又软又轻,形状随便摆。随便找几根粗点的树杈就能支住。
鱼木匠说:“这耗子皮用水一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泡烂了。”
牧野说:“这就要找猎户帮忙了,他们会熟皮子。熟过的皮子就不怕水泡了。”
几人正说着呢,屯正骑着马就到了。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这边正想着要找猎户帮忙呢。这能说上话的人就来了。
屯正看过脚踏小水车和耗子皮头尾相接做的筒子。给了三个字,不实用。
说这木材易得,鼠皮不易得。就是把一年打到的鼠皮都制成水筒子,也没有多少。
再有这水车制作不易,却只能用半年。因为下过水的水车出水就变形,放水里冻就更不行了。
牧野首先展示了一下她捉耗子用的利器。就是那个特制的大肚子瓦翁。这个形状能让老鼠爬近去就爬不出来,诱饵在瓦翁中间,这样先进去的耗子也不会把诱饵吃掉。
这个让屯户学去,就是以后不用耗子皮做筒子了,也可以捉耗子。耗子少了,也能少糟蹋不少粮食。
至于水车,牧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只不过是给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找一个出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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