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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清醒

月光轻轻浅浅的撒下,透过薄薄的窗纱,朦胧的洒在床畔之上。两个小婴儿靠的紧密,呼吸声安稳平静,显得十分祥和。

玛蒙脸上深深浅浅的暗痕,随着时间推移缓缓淡去,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原本狰狞的半张脸,慢慢变成原来的模样,稚嫩的脸庞上倒三角的印迹显现出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突然,睫毛一阵颤动,玛蒙缓缓睁开眼睛,紫色的眼眸中泛着迷茫,过了好几秒,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感觉到脸旁的气息,玛蒙眼睛一对焦,被眼前的场景吓个半死。卧槽,这是什么东西。一张放大无数倍的脸庞突然呈现,更诡异的是,那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玛蒙一睁开眼就看见那双在黑暗中透亮的黑眸,心脏顿时一缩,条件反射一脚踢过去,丝毫不留情面,十成十的用力。

好在reborn即使睡着,也是十分警觉,一个翻身到了床的另一边,却不离玛蒙。一把抓住玛蒙狠劈过来的手,皱着眉,“怎么了?”

玛蒙气极而笑,怎么了?你个混蛋还有脸问我怎么了!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扭过头去在reborn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玛蒙你个白痴!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神志不清甚至短时间智力退化还不滚的远远的躲起来,被人找到就算了,还问什么说什么真是蠢毙了!玛蒙脑子清明起来,知道自己做的事差点想把自己掐死,好在他没问什么银行密码,如果她自己真的把银行密码说出去,那就……死了算了……不过,在此之前,先把reborn宰了(抽出小刀)。我的钱,谁都不准碰!

还有reborn这个混蛋!趁人之危!不是好人!玛蒙气冲冲的瞪了reborn一眼,紫色的眼眸中泛着怒火,更显得潋滟。

reborn看玛蒙这个反应,大概也知道她是真的清醒了,不由觉得好笑。强忍着笑意,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敢笑出声来,玛蒙一定会恼羞成怒,这对他可没什么好处。

“咳咳,”reborn把手放到唇边,装模样的咳了一声,“你的伤好了?”

玛蒙毫不客气的赏了reborn一个白眼,“才怪。”

自顾自动了动手脚,有些不适应的跳下床走开。

reborn随即跟上,拉过她的手臂,“去哪?”

玛蒙轻哼一声,“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满脸不爽的甩开他的手,却没有发现,她现在的行为,像是在……

reborn也不恼,反而眼露笑意,“你这是……在对我撒娇?”

声音里满满的调笑。

玛蒙猛的回头看reborn一脸得意,火气更大了。“谁稀罕对你撒娇,我只对我们家亦白撒娇。”

玛蒙挑眉,满是不屑和自豪,仿佛亦白是一个值得让人崇拜羡慕的人一般,连对他撒娇都爱成了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玛蒙说话一针见血,不只是对着贝尔,这句话,这幅表情,这个人,瞬间戳到reborn的痛脚上。

reborn的脸色不变,依旧笑着。眼中的笑意却消失的一干二净,“是吗?”

声音渗着丝丝冷意。

玛蒙却一点都不怕,反而气焰更盛。对于挖出她深藏的秘密的人,玛蒙从来不会有好脸色,要不是打不过他……不,是因为现在受伤了,她早就收拾他了,哪里会让他在这里放冷气。

当和一个人杠起来的时候,另一个人不爽就会让人通体舒畅,玛蒙自不能免俗。笑得张扬而且怀着恶意,“你哪一点比的上我们家亦白?”

reborn眼中浓墨翻滚,我们家……真是刺耳的形容词。一把抓过玛蒙,reborn把脸凑近,只要在靠近一点,就能吻上他面前的人。望进她有些诧异而睁的更大的紫眸,reborn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至少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

玛蒙头往后仰企图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皱着眉看着reborn,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reborn手一紧,没有防备差点痛哼出声。

“以前不是我,只因为我没有出现。”

黑色的眼眸中清晰的映着她的身影,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再无其他,动语气满满的坚定,“现在我来了,将来、以后,都会是我,只有我。”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到玛蒙耳中。

玛蒙瞬时愣住,继而笑开,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她是幻术师,本就弱于体术,现在受伤更不是杀手大人的对手。她也不急,就这样被reborn抓着,直勾勾的看着reborn,眼中满是讥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没有陪伴,也不需要陪伴。”

主动凑近reborn耳畔,语气轻轻,呼吸喷在reborn侧脸,却没有暖意。

“阿墨。”

reborn不在意她的态度,伸手不由分说的揽住玛蒙,抱住她,动温柔却不容挣扎,“是谁都好,还是你就好。”

毒蛇也好,玛蒙也好,阿墨也好,是你就好。

听见那个许久没有人唤过的名字,玛蒙瞬间愣住。许久,才艰涩的张开口,“不要这么叫我……”这个名字,最常叫的人,是亦白。他起的名字,他唤的名字,现在,她已经……按照人类正常的寿命,她已经半辈子没有见到他了……“reborn,不要这么叫我……”真的,不要这么叫我。

reborn退开一点,看见她红了眼眶,神色不变,只是更紧的抱住她,伸手轻抚她的发丝,“我叫的是你,只是你。”

因为这是你的名字,所以才这么叫你。

玛蒙恍恍惚惚,有些失神。良久,“reborn,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回应,没有拒绝,只是任他抱着。

“玛蒙,”她不让他叫,他就不叫。“我想陪你,以后,所有的以后,我都想陪你。”

玛蒙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感受得到他的认真还有执着。他是说真的,不是骗她,不是哄她。

垂下眼睑,伸出的手缓缓收下,玛蒙神色不明,没有说话。谁都陪不了谁……说的全都是空话。“别傻了,reborn。你该离我远一点。”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被我喜欢就好。”

仿佛没有听到玛蒙的拒绝,reborn把下巴搁在玛蒙肩膀上,抱着她不放手。不需要拒绝,你只要乖乖的,被我喜欢就好了。黑色的眼眸不知道看哪里,没有焦点的涣散着,墨色渐浓。

养了几天身体,玛蒙慢慢恢复着。期间和reborn十分正常,正常到有些不正常。玛蒙依旧我行我素,好似完全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reborn也随着她,不监视她,不看着她,随她四处走动,随她四处联系。

他毕竟是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好几天出去了,回来已经做好了人去楼空的准备,开门看到一身斗篷的玛蒙还明显愣了一下。

这次他如常开门,却看不到那个喜欢倒在沙发上看那些他不会欣赏的电视剧的身影。面色如常,走近沙发,那是上面的纸张摊开,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告辞,保重。后两个字明显踌躇许久,保字起头墨迹很重。

reborn勾起唇角,慢慢的把纸张揉成一团随意一扔,准确的扔到身后的垃圾桶里。好歹,学会了告别不是吗?坐到玛蒙经常躺着的沙发上,reborn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黄昏天色昏暗,电视的光线照着reborn的小脸,在有些暗色的客厅中显得有些渗人。

玛蒙抛去心中诡异的歉疚。妈/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猛的摇摇头,看着面前挡住路的贝尔,叹了一口气,“boss怎么说?”

玛蒙从没有想过要叛逃瓦里安,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逃跑的后果很严重,甚至会惹xanxus生气,但是就起……大概是xanxus的魅力?又或者,工资的魅力?

“嘻嘻~比赛后宰了玛蒙哦~”小刀撩起丝丝刘海,贝尔笑得灿烂。

“这样。”

玛蒙了然的点点头,也不逃脱就跟着贝尔离开,或者说,被贝尔一把抓起腾空离开。“喂,贝尔!放我下来!”

玛蒙挣扎着,刚想用幻术就被贝尔一句话消停了下来,“嘻嘻~玛蒙敢再乱来王子就告诉boss玛蒙拒捕~”玛蒙嘴角一抽,拒捕,拒捕你妹!你个爱打小报告的白痴王子!

跟着贝尔离开,也是有原因的。boss留有余地的命令是一个,另一个原因,就是王子的包庇。贝尔这么久才找过来,留着时间让她养伤,这是王子特殊的温柔啊。玛蒙完全没有意识到reborn所起的用,又或者说,刻意忽视?

回到瓦里安,虽然boss还没有发话其他人不敢也没什么兴趣动她,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人。“贝尔你这个混蛋!”

被贝尔一把扔进鸟笼里,玛蒙扒着栏杆龇牙咧嘴,一脸要吃了王子的表情。

“嘻嘻~闭嘴玛蒙~”贝尔拿着小刀慢悠悠的在玛蒙面前晃动,似乎在思索往哪里下刀好,“不准骂王子,不然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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